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触觉在情感交流中非常重要，有时一个拥抱胜过千言万语。父母与婴儿，通过抚摸和搂抱建立起亲密的亲子关系。任何一对恋人都会同意，亲吻、爱抚等肌肤接触带来的快感可以令感情升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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图片来源：123RF

为什么有些触碰会带来特别美好的感觉？在顶尖学术期刊《细胞》最近发表的研究论文中，神经科学家利用多项前沿技术，通过一系列小鼠实验，首次在皮肤与大脑之间梳理出一条完整的神经通路，揭示肌肤之亲如何带来快感。

在这条激发快感的触觉通路上，研究人员找到了关键的启动者：皮肤上的一类特殊机械感觉神经元。根据细胞表面特异性表达的受体，这类神经元被称为Mrgprb4神经元。

为了探索不同神经元类群的功能，研究人员采用光遗传学技术，对具有不同分子标志物的小鼠神经细胞类群进行改造，再用特定颜色的光将其激活。当他们激活雌鼠背部皮肤的Mrgprb4神经元时，观察到小鼠竟然会主动放低背部。这是雌鼠接受交配的典型动作，通常在被雄鼠轻柔触碰之后，做出这一姿势以便雄鼠骑到背上。

这一幕令研究人员非常惊讶，因为过去人们并不知道这类触觉细胞与任何特定的社交行为有联系。但高速视频的记录显示，研究人员并没有看错，一旦这组Mrgprb4神经元被特异性激活就会唤起雌鼠的特殊姿势。更有趣的是，同一批小鼠事后还会主动前往曾被光照激活神经的位置，也就是说，背部Mrgprb4细胞被激活带来对于它们来说是一种奖赏般的体验。

▲绿色荧光标识出小鼠背部皮肤中表达Mrgprb4的触觉感受细胞（图片来源：参考资料[2]；Credit：Abdus-Saboor Lab/Zuckerman Institute）

相反，研究团队在另一组实验中利用基因改造手段，消除了雌鼠背部皮肤的Mrgprb4细胞，结果它们对雄鼠的接纳程度急剧下降。当触觉环路中缺少了这组细胞，即便雄鼠通过轻柔的触碰反复试探，雌鼠也无动于衷。

另一方面，在这条激发快感的触觉神经通路的另一端——大脑，研究团队利用光纤记录技术（fiber photometry）在大脑的奖励中心——伏隔核中记录到，激活Mrgprb4细胞确实能激活此处的多巴胺能神经元，从而产生愉悦感。

▲爱抚的触觉通过脊髓（红色）的神经元投射至腹侧被盖区（蓝色）（图片来源：参考资料[2]；Credit：Abdus-Saboor Lab/Zuckerman Institute）

不过，社交互动中激发愉悦感的触觉刺激如何从皮肤通过脊髓进入大脑，还缺少一个中间环节。先前一项发表在《自然》上的研究带来了启示。哈佛医学院的研究人员在该论文中指出，脊髓中一组表达GPR83的神经元参与调节与愉悦感和厌恶感有关的触觉，将皮肤的刺激信号传递到脑干。而这组神经元，又可以直接接收来自Mrgprb4细胞的信号。

最终，此次发表的新研究追踪到了一条更详细、完整的通路：皮肤的Mrgprb4细胞检测并传递社交互动中的触碰刺激，信号通过GPR83脊髓臂旁神经元传递到脑桥臂旁核，再进一步上传到大脑更深处与奖赏、愉悦体验有关的脑区，包括伏隔核和中脑腹侧被盖区。

▲研究示意图（图片来源：参考资料[1]）

这项研究的负责人、哥伦比亚大学的Ishmail Abdus-Saboor博士指出，人类的皮肤表层有一类CT触觉传入纤维，与小鼠的 Mrgprb4细胞有一些相似之处，被认为介导社交过程中愉悦的触觉体验；人类的脊髓和大脑中也能找到与此次触觉神经通路中对应的细胞。这些相似之处，将为未来潜在的生物医学应用开辟道路。

研究人员表示，以这些发现为基础，或许能开发“触摸疗法”，帮助人们缓解焦虑、压力和抑郁，提升个体的幸福感。更重要的是，像自闭症等一些疾病的患者往往无法从友好亲密的触碰中获得安慰，甚至对此感觉难以忍受，通过这类研究，科学家们希望能为理解和治疗这类疾病带来新的思路。

参考资料：

[1] Leah J. Elias et al., Touch neurons underlying dopaminergic pleasurable touch and sexual receptivity. Cell (2023) DOI:https://doi.org/10.1016/j.cell.2022.12.034

[2] Origins of pleasurable touch traced from skin to brain in mice Retrieved Jan. 2023, from https://www.eurekalert.org/news-releases/976833